雪地殿下

老妈妈一个,佛系嗑糖,不撕逼。不授权,不转载。看见恶评就删。欢迎捉虫。谢谢催更,但不保证催了就有。吃杂粮,但不会安利杂粮给别人。文中涉及CP都会列举,有避雷提示。不撕逼,不撕逼,不撕逼。不参与不配合不吃瓜。

【忘羡】25 梦中花 【义城篇序幕】

    着了道啊。

    阿梦感觉奇怪,来来回回思考,最后怀疑聂怀桑估计早推测到莫玄羽的灵魂残片在他身边,两人交谈的时候,看起来毫无招架之力,暗里不知道做了什么手脚。

    果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……

    不过照理说这种不完整的灵魂根本没有足够的力量影响他,里面肯定还有什么他还不了解的信息。

    但是梦境实在纷乱,零散也还罢了,除了莫玄羽残留下来的部分悲催记忆,里面还夹杂了好多似曾相识的画面。阿梦怎么看,都像是他自己的回忆。

    但是,他一个还未出生的小宝贝,哪来的从前的回忆?

    就像散落在池水中的碎片一般,那些关于一株桃花、半盏残酒,关于廊下微风、窗下潵雨,关于松间朗照、江河滔滔,关于冷月如勾、柔情刺骨,不断的翻涌着浮上来,又闪着粼粼波光缓缓散去。

    阿梦感到自己翻涌了的戾气慢慢的形成了一股暗流,不但没有消失, 反倒是随着心脏跳动的频率,鼓胀、鼓胀,每一次都比前一次更壮大一分。

    这时他看到了一个有别于碎片的切实画面:枯树梢头的花苞掉落,结了一个饱满欲滴的暗紫色果实。有一个看不清面孔的人伸手把它摘下来,握在手里,片刻后往唇边送去。

    “别!”

    阿梦哑声喊道,勉强睁开了眼,发现自己醒了过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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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别……”

    听到这一声若蚊呐的动静,房间里低声交谈的几人同时扭头转向床榻。金凌第一个扑了过去:“阿梦!你醒啦!你好些了吗?哪儿难受?”

    阿梦眼睛不过是睁开了一条小缝隙,眼前一片彩色的光斑由虚转实,他首先看见了金凌眉心的一点朱砂,才逐渐看清了他整张脸。这张往常充满了傲慢和攻击性的俊秀小脸上,现在呈现出不容错认的惊喜和担忧。阿梦心里一暖,先前一直堵在胸口的寒凉之意慢慢散去。

    其实他心里是很明白,在这个世界上,他是孤独的。他的“存在”告诉他,他该把自己当做“另一个魏无羡”,可是他知道自己不是。他不是蓝忘机的恋人、不是江澄的兄弟、不是金凌的大舅舅。

   “ 自我认知”和“客观存在”来回拉扯着他,还有他不记得的一些纷杂记忆也拉扯着他。不管是蓝忘机防备的态度、还是江澄移情的关怀,都让他无所适从。

    他就像枝头飘飘荡荡不肯落下的去年的枯叶。他经历过孤独的整个冬季,等到了新的一个轮回,身边的新叶生机勃勃,他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存在。

    然后赫然发现自己最终仍旧是格格不入,一无所有。

    阿梦忽然想起娘亲说过:“人本来就是孤独的。无论是父母亲人、朋友对手,还是多么此生不渝的精神伴侣,谁都不能保证陪你走到最后。人生这条路,本来就注定了要一个人走。”

    那时候娘亲摸着他的头,眼神放空、放远,嘴角挂着怀念的笑容。

    “阿梦哪,娘亲真的很怕。我怕我没有足够的能力完完全全保护你,我怕我爱你的方式不是你愿意的,我其实也很怕我以为自己很爱你,做的事情却伤害到你。我也很怕你太早来到这个冰冷的世间,一遍遍尝到那种滋味,我却 没有能力把你拉扯出来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,阿梦哪,在你出生之前,就去体验吧,去看,去听,去感同身受别人的喜怒哀乐,爱恨情仇,去看世间最美的风光霁月,也去看世间最丑陋的蝇营狗苟。”

    “哪怕你在那些世界里受伤,起码我总能把你拉回来。你去学着成为一个人,一遍遍去哭、去笑、去受伤、去治愈,最终获得强大的心灵,从此不怕世间纷扰。”

    “我愿你一世无忧,可要知道世事无常,我能给你最好的礼物,就是让你看到更多可供选择的路。”

    “往前走吧,不要怕,每一个路上相逢的人,都是命运给你的印记。即使他们可能只是走错了路,可是陪你走过的印记,永远不会消失。”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    阿梦被面前几个白影子晃得头晕,闭了闭眼,把模糊的泪意挤出来:“金凌?思追?景仪?你们,怎么都在这……”

    阿梦声音低哑,几乎只有气声。最贴心的思追捧了一杯水过来,金凌反应过来,连忙扶着阿梦肩膀叫他支起上身,接了水低声道谢,慢慢润润喉。

    景仪于是负责给他解释:“我和思追是偶然和大小姐遇上的,他说你身体不适、留在这个客栈修养,我们就都来看你。阿梦你怎么啦,大小姐说你已经昏睡不醒好几天了。”

    扶在肩部的手闻言一紧。金凌抿了抿嘴:“是为了我对吗,去行路岭是为了找我,才受戾气侵扰,你身上的恶诅痕也是从我这里转移的,对吗?你这人怎么这样,我让你这么做了吗?你自己的身体你不知道吗?你现在这样还不是要我照顾你,害我不能跟舅舅一起去栎阳,阿梦你真讨厌。”

    景仪憋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了:“大小姐你这样说话可不好,刚才你不是还说担心阿梦,我都看见你快要哭了。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?你总这样口是心非,还说自己不是大小姐?”

    阿梦发自内心的露出一个笑容:“对不起让你们担心啦。现在是什么时日了?你们怎么来的?羡哥哥他们去栎阳做什么?”

    “离你昏睡那个早上已经过了五天了,我舅舅他们说你这个可能是戾气和恶诅痕双重影响,加上你自己的体质有异……总之他们决定先追查‘好兄弟’的线索,把恶诅痕尽快解决掉,都往栎阳方向去了。他们嫌我碍事,叫我留下看着你啦!”

    思追接着说:“我与景仪和同门一起下山夜猎,一路追着一个可疑的东西来的。今日刚进城,在此偶遇了金小公子。”

    “可疑的东西?”阿梦揉着眉心,大脑咯吱咯吱地犹如停摆已久的齿轮缓缓重新运转起来。

    “是啊!不知道是什么鬼东西,我们连着守了好几夜都没抓住,不管我们住哪,每天早上一开门就掉下来一只死猫……”景仪抱怨着。

    金凌豁然扭头:“什么,你们也是?今天早上我也看到一只血淋淋的死猫,就挂在客栈大门上,要不是遇到你们,我已经带着阿梦换客栈住了。”

    思追若有所思:“这么说是有人刻意引我们来的,此事并不简单。不如我们从现在开始就一同行动吧,免得真有危险被人各个击破了。”

    景仪急道:“先别想那么多,这个客栈也出现了死猫,我们赶紧离开吧,阿梦这样子可不好留在险境。”

    蓝家小辈的自理能力可比金凌强多了,有他们帮手,没多会就三两下收拾了本来就不多的行李。阿梦本来想说自己能走,不过看金凌难看的脸色,还是体谅他不善于口头表达的温柔,任他搀着自己的胳膊扶着走。

    刚下到大堂里,只见纷纷攘攘,入眼真可说是五彩缤纷:好几拨人分别穿着不同仙门世家的各色校服,集聚在大堂里大眼瞪小眼。

    楼上下来的几人没想到会看见这种场面,一时都下意识停了脚步站在台阶上没下来。这时大堂里有个十分活泼的少年站起来兴奋地冲他们挥了挥手:“景仪,思追,邵公子,金小公子,没想到又见面了!”

    邵公子?阿梦暗忖这肯定是大梵山见过、而且后来肯定没见过的人了。毕竟他其实是魏无羡儿子的话已经放出去一段时间,很多人再见他都管他叫“魏小公子”了。

    正想着,来者已经走到面前,看出他不记得自己,体贴地自我介绍:“在下巴陵欧阳氏,欧阳子真,现在在大梵山承蒙邵公子救命之恩,未曾道谢,实在失礼。”

    金凌不知道为何十分骄傲地昂着头纠正道:“他不姓邵,阿梦如今回了云梦江氏门下,他名为魏梦,魏……”

    眼看那个不忍卒听的表字就要被说出口,阿梦连忙站直了身体朝着欧阳子真还礼:“当时说了假名实在不得已。在下云梦江氏魏梦,欧阳公子多礼了,救命之恩实在言重,不过是顺势而为,欧阳公子不必放在心上。若不介意,也请称在下‘阿梦’吧!”

    金凌有些吃醋:“你居然还是个自来熟?你当别人都和你这样没礼数吗,又不是自家亲人、挚交好友,当然是称表字才对。是不是嫌你爹爹取的表字难听啊?魏、一、半。”

    阿梦不动声色、笑得和蔼可亲地反击:“既然你知道,为何还要说出来,金、如、兰。”都是魏无羡那个取名废的受害者,为何要互相伤害啊如兰!

    姑苏蓝氏代表景仪进入战场:“等一下,阿梦应该姓蓝啊!那件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了,阿梦上次都穿过卷云纹的衣服,魏前辈的意思很明显了吧?”

    金凌顿感自己一人肩负兰陵金氏和云门江氏两家的荣誉,立刻端起小孔雀的傲娇架势,一手拈起阿梦身上刚换的紫色莲纹校服,火力全开:“凭什么姓蓝,阿梦想姓什么就姓什么,他要是愿意我舅舅马上给他上族谱改姓江,你们蓝家肯吗你就拿出来说!”

    欧阳子真发现自己一句话居然眼看就要引发三大家族的矛盾,心里暗暗叫苦,笑着打圆场道:“这个,是我不知内情,说错了话,阿梦公子不要见怪。”

    “不不,这完全不是欧阳公子的问题,是这几个家伙实在太闲了。”阿梦也十分汗颜,转移话题道:“对了,我们刚刚下楼,为何这么多人聚在大堂里,发生什么事了吗?”

    欧阳子真正色答:“阿梦公子也称我子真就好了。是这样,今天一早有人看见客栈门口的死猫,这跟我们一路上的遭遇完全一致。听到消息  我们来这里打听情况,不过,几家凑到一起才发现大家遇到的事情都是大同小异。思追、景仪,我刚刚正要问那几位蓝家道友,你们就下来了,听说你们也遇到了那个怪东西对吗?”

    “是啊,昨天半夜我们投宿的地方,突然有人敲门,我问是谁没人答应,过一会又敲门,反复数次,等我追出门去只看到一个黑影,是人还是别的什么都分不清。后来我们就是这样追着黑影进了城,当时天色尚早,只看到这家客栈已经开了门,有人在门口打扫,我们就进来了,然后就遇见了大小姐。”

    “不要叫我大小姐!”金凌从鼻子里哼了一声,深得江澄真传,但到底正事要紧,他也描述道:“今天天还没亮我也是听到有人敲门,追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客栈门上钉着一只死猫,血流的到处都是。我就喊了客栈的人去打扫。这恶作剧的人到底是谁啊,难不成还以为我们一群修士还能被死猫吓着不成?恶心倒是够恶心的,这个人或者别的什么东西,到底什么目的呢?”

    大堂里七八个身穿各家校服的少年都围过来旁听,各自交代了一下自己的经历,发现确实大同小异。这不知道是什么东西、还是什么人、或者是一些人,把他们刻意诱导至此,是何居心?

    此时有人瞧着阿梦脸色不好,让了个座位出来,思追谢过对方,拉了拉金凌提醒他扶人坐下。阿梦看一群少年把他当做什么生活不能自理的严重病号,哭笑不得,只能顺从了他们的好意:“既然对方花了这么大力气,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,我们只要小心谨慎,以不变应万变,总会知道对方目的。”

    阿梦还隐约有个猜测,虽然不很确定,但是他总觉得在他身上动手脚的人,是希望他不要参与这件事的。只是对方可能没料到他醒得这么快?想想看,只要他晚醒一天,可能金凌就会把昏睡不醒的他托付给江家门生看顾,自己追着线索去了。

    之前他怀疑动手脚的人是聂怀桑聂宗主,这时反倒不确定了。眼前这些少年衣着不是什么威震一方的大仙门,可也看得出是身份不低的世家子弟。把这么多小辈引到一起,难道不怕事情闹大不可收拾吗?还是说,对方的目的,就是把事情闹大?要到什么程度,才算闹大,这群各家的亲眷子弟,在里面又要被当做什么角色呢?

    阿梦面露冷色。他早已不知不觉把金凌他们这群小少年划入了自己的保护圈。此时在心中狠狠给幕后之人记了一笔:“大家准备一下,从现在起我们要保持一起行动,免得分散了出意外。我们这就顺藤摸瓜,看看到底有何谋划!”

    少年们哪个不是热血激昂,听得此言纷纷应诺,之前被黑影搞出的憋屈和不安就这样散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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